汪 淼

    腐败，是一种社会顽疾，它给国家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也对执政党的威望和地位构成严重威胁。改革开放以来，由于新旧体制转换，法制不健全，以及商品经济大潮的冲击，腐败现象在我国呈现出不断蔓延的趋势，反腐败一直被党中央作为一项重要任务来抓。

    早在2013年初，习近平总书记在十八届中纪委二次全会上就已明确提出了“老虎苍蝇一起打”的新理念，反腐新序幕从此揭开。所谓“腐败亚文化”，是从社会学中“亚文化”这一概念衍生出来的，特指腐败群体乃至社会人员，在对待腐败行为和腐败现象时所产生的一系列畸形的、扭曲的判断和认知。这种判断和认知是反主流的，它奉行“潜规则”,背离“显规则”。笔者将和大家一起解剖腐败的“亚文化”生成的原因。

    “忠孝”文化滋生“赶情送礼”

    中国人有着源远流长的 “忠孝”文化，表现为晚辈尊敬长辈、下级尊敬上级、个人服从群体。诚然，作为人与人之间值得发扬的真善美，“忠孝”是祖先传承的美德，“德高望重”本无可厚非。然而，当这种真善美被染上了功利的色彩、注入不良的欲望、投射自私肤浅的认知和虚华浮夸的行动时，则无疑会造成趋之若鹜的盲目效仿，造就弹冠相庆的“乌合之众”。

    如果说，像孝敬长辈一样拿着礼品去给上司或者有事相求的掌权者表达一些心意或敬意还算说得过去，那么像赶集一样送情献礼，像争头彩一样挤踏门槛则无疑是一种病态。给上司或者有事相求的掌权者送礼，必达目的的迫切愿望会导致这样一种心理：送礼的扎堆，所赠礼品要“出彩”，不然就发挥不了作用。于是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搞起了竞争，把价码炒得越来越高，大有倾其所有，有的甚至借钱送礼。若送礼的人因为“竹篮打水一场空”就抱怨甚至谩骂。那些被老百姓深恶痛绝的无良政客更是乘机以权易金、贪婪奸取，以致上行下效形成潜规则。

“圈子”文化导致“烂苹果”效应

    “人以群分”，在这个庞大的社会大家庭中，圈子随处可见。活跃于人们视线中的，不仅有“老乡圈”、“战友圈”，还有“同学圈”、“驴友圈”。实在找不到共性的东西，还可以通过一起共享一些隐私把一个又一个人拉进一个共同的“圈子”。对“圈子”外的人，人们往往要将“原则性”进行到底，甚至不顾扔掉最基本的友善和耐心，动辄抵触仇视，不惜横眉冷对、大打出手；对“圈子”内的人，人们往往把“凝聚”和“包容”发挥得淋漓尽致，甚至不顾践踏该遵守的法纪道义。当“圈子”圈住人们的眼光，“结派拉帮”便势不可挡。一个苹果烂，整筐苹果接着坏掉；一个人“腐”，整个圈子跟着同“腐”，那劲头简直义无返顾。“圈子”文化也正是目前一些行业、部门潜规则形成、贪腐窝案接连浮上水面的深层原因。而那些廉洁奉公者反而会被斥为“不入流”、“迂腐”。

    “升官发财”文化鼓动饥渴的“玩火者”

    逢年过节时，人们在短信、贺卡以及口头的相互祝福时经常会使用一个词汇：“升官发财”。在国人的观念中，升官就一定会发财，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影响了许多人。而有的人升了官之后不甘心 “升官不发财”的现状，于是就在 “发财梦”的驱使下和圈内人的怂恿下，在有限的任期内怀着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迫切心理，咬牙撕下 “公仆”的外衣，做起了钱的 “奴仆”，开始了各种立竿见影的尝试。结果是“玩火者”自焚前程。

    “感恩”文化让有的人养成索贿习惯

    中国人知恩图报，全社会都在弘扬着“感恩”文化，这是值得我们自豪、值得我们世代发扬下去的美德。“感恩”文化，能够极大地促进社会的和谐和人类文明的发展，但是，如果错误地运用“感恩”，则会给我们的社会文明带来极大的破坏。

    当掌权者在职权范围内给予我们合理合法的帮助之后，除了情感上的感激之外，大家往往还会千方百计打听到他家住处，然后带上丰厚的礼品去答谢，去给一个原本拿到了正常薪酬的掌权者双重的 “酬劳”。感恩的形式毕竟反映了人们对权势的一种尊崇。然而，大众心安理得甚至鼓起劲头地去敲门，给关照过自己的上司或掌权者表示 “问候”或 “孝心”，一来二往自然脸熟，无形中自然达到了 “涌泉相报”、 “来日方长”的效果。

    我们把这种不顾对方意愿强行酬谢的行为姑且称之为“感恩骚扰”，即不顾对方感受一厢情愿地“感激”，固执地予以酬谢。孰不知，有人真的因为良心和不安而不愿接受这份酬谢。“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接受了殷勤厚重的酬谢，下次“我该为你做些什么来与你的‘这些心意’相称呢”，“施主”不情愿地成了变相的“受主”，下一次也许帮“献礼者”所办的事情可能就会“打擦边球”，思想防线不牢的人就慢慢地接受并适应了这种酬谢，甚至逐渐由被动而麻木默许进而变本加厉，养成索贿、受贿的习惯。四川省委原副书记李春城和某些地、县官员之流，已经把权力当成金钱交易的砝码，透射出的只能是贪婪、奸取，他们带坏了官场风气，上行下效形成一种潜规则。

    我们透视腐败背后作祟的种种“亚文化”，直面封建传统文化的糟粕、歧义和困境，在传统文化的渊薮中找到其传承背景，解剖其原因，是为了改造它们做一定准备。文化的背后是观念和心态，其更新是潜移默化的“细慢实”的功夫，绝非短期所能奏效。特别是我国的“人治”统治历史悠远，传统文化影响深远，正本清源需要法治环境。在当前党中央下猛药惩治腐败之际，大力培育公民的法律意识和法治观念，将成为今后一项极为紧迫和艰巨的任务。

    (作者单位：曾都区城南新区管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