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神农的信仰与意义--以台湾为例
五、炎帝神农的功迹与功德 考诸文本以及学者的归纳整理,炎帝神农对中华民族的生存繁衍和发展作出了以下项重要贡献:
(一)制耒耜,种五谷,奠定了农业文化的基础。--发明家
耒耜的使用(农具的发明)和种五谷(主要农作物品种),解决了民以食为天的大事,促进了农业生产的发展。作为中华民族第一个由渔猎转入农耕的氏族部落,炎帝神农氏族创造了我国的农业文化。这些在史书中多有记载。《周易?系辞下》:「包牺氏没,神农氏作,斫木为耜,揉木为耒,耒耨之利,以教天下。」《逸周书》:「神农之时,天雨粟,神农遂耕种之;作陶治斤斧,为耒耜徂耨,以垦草莽,然后五谷与助,百果藏实」。《白虎通德论?号》:「古之人民皆食禽兽肉,至于神农,人民众多,禽兽不足,于是神农因天之时,分地之利,制耒耜,教民农作,神而化之,使民宜之,故谓之神农也。」而耒耜的发明和五谷的种植在考古中均得到证实。浙江余姚河姆渡新石器时代遗址发现一件木耜,六十四件骨耜,四件石耜等。随州市冷坡垭,天门石家河,湖南澧县梦溪三元宫等地新石器时代遗址,均发现稻谷的遗存和大量的生产工具。这说明我国自古以来就是农业发达的国家,农业构成物质生活资料的主要来源,更是古代世界决定性的生产部门。农业发展奠定了原始社会物质文化的基础,更是我们研究炎帝神农文化内涵的前提条件。同时,原始农业还带动了人类对天文、地理、气象的研究。在原始社会里,刀耕火种在很大一方面只能望天收,遇到自然灾害,就有可能导致颗粒无收,对于炎帝神农氏族在解决这一问题上,史书曾有详细的记载。《白虎通》云:神农「因天之时,分地之利」,《杨泉理论》说:「神农始治农功、正气节、审寒温,以为早晚之期,故历日」。﹝为了使人们有规律地生活,按季节栽培农作物,炎帝神农还立历日,立星辰,分昼夜,定日月,月为三十日,十一月为冬至。﹞《淮南子?主术训》云:「昔神农之治天下也,神不驰于胸中,智不出于四域,怀其仁诚之心,甘雨时降,五谷蕃植,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月省时考,岁终献功,以时尝谷,祀于时尝。」这反映出当时为了获取更好的收成,人们对天文、历法、气象、水利、土壤、种子等知识和技术的研究,这也成为原始社会开拓农业文化的泉源。使先民们改变了茹毛饮血、以渔猎和采集野果为全部生活来源的状态。
(二)立市廛,首辟市场,为现代贸易文化的最早刍形。--经贸学家
据《周易?系辞下》载,神农「日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原始社会物质生产的充盈,带来了产品的剩余。炎帝神农为了解决大家的剩余产品,设立了市集,让大家相互交换,从而出现了中国社会原始的商品交易。神农发明的以日中为市,以物易物的市场是我国货币、商业发展的起源和基石。
(三)治麻为布,民着衣裳。--织品服饰设计师
宋代罗泌着《路史》载:「炎帝斫木为耜,揉木为耒;教之桑麻,以为布帛……」《皇王大纪》中载:炎帝「治其丝麻为之布帛」。原始人本无衣裳,仅以树叶、兽皮遮身,神农教民麻桑为布帛后,人们才有了衣裳,这是人类迈向文明社会的重大一步。
(四)作五弦琴,以乐百姓。--乐师、音乐家
汉代桓谭的《新论》记载:炎帝神农氏「始削桐为琴,练丝为弦,以通神明之德,合天地之和焉。」战国《世本?下篇》载:「神农作琴,神农作瑟,神农氏琴长三尺六寸六分,上分五弦,曰宫、商、角、征、羽。」这种琴叫神农氏琴,发出的声音,能道天地之德,能表神农之和,能使人们娱乐。
(五)削木为弓,以威天下。--防卫专家
神农始创了弓箭,有效地防止了野兽的袭击,也有力地打击了外来部落的侵犯,保卫了人们的生命财产安全。
(六)制作陶器,改善生活,发展了饮食之道及制陶文化。--陶艺家、美食家
在陶器发明前,人们加工处理食物,只能用火烧烤,有了陶器,人们对食物可以进行蒸煮加工,还可以贮存物品,酿酒,消毒。陶器的使用,改善了人类的生活条件,对人类的饮食卫生和医药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考古中,属于炎帝神农时期文化的随州冷坡垭遗址、西花园遗址、枣阳雕龙碑聚落遗址,出土了大量的陶器。其中以夹砂黑陶和夹砂灰陶为主,泥质黑陶、灰陶、夹砂粗红陶次之,泥质红陶较少,泥质白陶最少。除少量的素面陶外,纹饰有篮纹、附加堆纹、凹凸弦纹、方格纹、镂孔刻划纹、绳纹、叶脉纹和少量的彩陶等。器形有鼎、罐、厚胎喇叭形红陶环、陶纺轮、碗、盆、圈足盘、器盖、瓮、尖底缸、长颈壶、四足方鼎等,这一出土发现对我们研究当时的制陶文化,提供了有利的参考。说明当人们已经掌握制陶技术,且陶器被人们广泛使用。制陶工艺逐渐从简单的形状向美观、大方的方向发展。
(七)开启了中医学文化。--医药专家
《淮南子?修务训》记载神农氏「尝百草之滋味,水泉之甘苦,令民所避就。当此之时,一日而遇七十毒。」《路史?外纪》亦云:炎帝神农氏「磨蜃鞭茇,察色,尝草木而正名之。审其平毒,旌其燥害,察其畏恶,辨其臣使,厘而三之,以养其性命而治病。一日间而七十毒,极含气也。」《韩非子?五蠹》说:「民食蛤,腥躁恶臭,而伤害腹胃,民多疾病。」记载描述了炎帝神农氏及先民们在采集活动中,逐渐发现,由于误食了某些动植物,会发生呕吐、腹痛、昏迷、甚至死亡。吃了某些动植物,能消除或者减轻身体的一些病痛或解除吃了某些植物而引起的中毒现象。在渔猎生活中,又发现,吃了某些动物的肢体、内脏,能产生特殊的反应。经过长期的实践,人们便能逐渐辨识许多动植物,了解它们的功效,遇到患有某种疾病,便有意选择某些动植物来进行治疗。正是这种以自我身体实验和探索的精神,奠定了我国中医药学的基础,开创了中华民族的中医学文化。他甚至因此而误尝断肠草以至于牺牲了生命,后人为了纪念他,将我国的第一部医学著作命名为《神农本草经》。
(八)相土而居,开始了房屋居「家」的概念。--建筑师
距炎帝神农故里约50公里,有一处重要的遗址--枣阳雕龙碑聚落遗址。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这里出土了多处房屋建筑遗存。令人惊叹的是,我们祖先居住的建筑,已经使用了石灰、类似水泥的建筑材料,将房屋建成单元式结构,并使用了推拉门。这是史前考古学中未曾有过的重大发现。考古专家由此推断,早在五六千年前,我们的先人已经发明房屋,开始定居生活。而雕龙碑聚落遗址正是炎帝神农生活的地区。《路史》中说,神农「相土停居,令人知所避趋。」历代传说伏羲氏造八卦,神农将八卦演化为六十四卦,而相土择居就是最好的运用。从随州发掘的一些新石器时代遗址看,居民点都是优选在背山靠水的高爽地段,靠近河流多选在第二台地上,既便于取水,又防备水患。房屋朝向多为坐北向南,这种最好的朝向早在几千年前就被炎帝神农所运用。(见湖北日报记者王兵、包东喜,随州本报记者 王董斌、毛传荣,〈相土而居塑人文〉一文,《随州日报》第2版综合新闻,2011.05.27)我以为有了固定的居室之后,就开始有「家」的观念。由house到home。
(九)男有分、女有归的婚姻制度到社会文明的建制。
生产力的提高,使人们的生活相对稳定下来,人们不再为了生活四处迁徙,开始了安居乐业的生活,这带动了社会文明的发展。《淮南子?齐俗训》云:「神农之法曰:丈夫丁壮不耕,天下有受其饥者;妇人当年而不织,天下有受其寒者。故身自耕,妻亲织,以为天下先其导。……奸邪不生,安乐无事而天下均平。」这反映了当时社会天下为公、团结友爱和人民安居乐业的景象。而从发掘出的墓葬来看,当时以从母系氏族社会向父系氏族社会转变,且在婚姻制度上有了缔结和嫁娶之礼,使家庭在原始社会中的作用更加明显,人们对家庭与两性的伦理有了初步的认识。
(十)不折不扣的教育家、有德者。炎帝还是我中华民族教育的始祖。他教民使用工具,教民播种五谷,教民医药,教民制陶、绘画,教民买卖,教民弓箭、猎兽、健身,教民制琴、教民音乐、舞蹈,开启民智。他从身教做起,也有科学实验精神。从兴天下之大利的角度看,他造福了社会大众,从墨家「义利合」的观点看,绝对称得上是个有德者。
六、炎帝神农祭拜与信仰的现代意义 炎帝神农信仰(除了重农、劝农的思想观念外,)对于21世纪的中国人还有什么样的意义呢?我归结三方面来看:
第一,学术的方面,史籍传说有待出土文物考古的相互印证。
第二,民族文化意涵/文化的方面,由以上十项炎帝神农的丰功伟业来看,炎帝神农有许多的创制与发明,带领人民百姓由蒙眛到文明,炎帝神农与黄帝都堪称为人文始祖。
第三,慎终追远,寻根的意义。孔子说:「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这就是一种「不忘本」。 荀子也说的好:「礼有三本:天地者生之本也,先祖者类之本也,君师者治之本也。无天地恶生?无先祖恶出?无君师恶治?三者偏亡焉无安人。故礼,上事天,下事地,尊先祖,而隆君师。是礼之三本也。」(《荀子?礼论》)荀子从「生之本」、「类之本」、「治之本」三个角度切入讨论文化中的礼之来源,寻根节的意义亦然。我们的祖先,基本上即父母之父母,炎帝神农作为人文始祖,更是最为父母,拜谒大典的文化意义即在于藉由祭之以礼,常终生爱慕感怀之,表达「慎终追远」之深意。寻根就是一种探寻「类之本」的意义之旅。如此,才有善良的百姓,才有温柔敦厚的民风。